論《浮士德》中的魔鬼形象 [摘 要] 靡菲斯特是歌德的偉大詩劇《 浮士德》中的一個重要人物,是魔鬼的化身。文藝復興時期的馬洛在其戲劇《浮士德博士》中,把靡菲斯特塑造成了略帶悲劇性的小人物形象。歌德循著馬洛的方向,在《浮士德》中把靡菲斯特塑造成了具有積極意義的否定的精靈。靡菲斯特身上有著“拜倫的影子”,并因此獲得了肯定的價值,其最后的失敗也具有了悲劇色彩。 [關鍵詞] 靡菲斯特;魔鬼;浮士德 靡非斯特是歌德名著《浮士德》中那個有名的魔鬼。西方文學史中的惡魔類形象,源頭可追溯到《圣經》中誘惑亞當和夏娃的撒旦。人魔訂約的故事與魔鬼形象出現的歷史幾乎是同樣悠久。在這類故事當中,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求助于無所不能的魔鬼,魔鬼與人類簽訂契約,在滿足人類所有的欲望后將人的靈魂收歸自己所有。在人魔訂約神話中,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就是浮士德與靡非斯特的契約了。 《浮士德》詩劇講的就是浮士德借靡非斯特的幫助進行人生意義的探索,浮士德發現他所掌握的知識全是死的,他一生困守書齋,無謂地消耗著生命,他希望投身真實生活,但卻沒有力量獨自走出書齋,這時,是靡非斯特幫助他恢復了青春。從此以后,浮士德前進的每一步都印上了靡非斯特魔力之助的痕跡。 在文藝作品中的魔鬼演變史上,靡非斯特一開始并不是這個形象。在《浮士德》的最古老版本《約翰尼·浮士德博士》中,浮士德與靡非斯特簽訂了24年的契約,在魔鬼幫助浮士德完成他所有的心愿后,最后一天的午夜里,浮士德被撕成了碎片。那時,靡非斯特僅僅堅持一個目標,就是誘惑浮士德,讓他墮落,因此它僅僅是故事的一個引子,作用在于為主角的傳奇經歷作鋪墊。而在歌德的《浮士德》中,作為誘惑者和試煉者出現的靡非斯特參與了所有事件的進程,它非但不愚蠢,還頗具哲學家的氣質,它向浮士德自我介紹時說道:“我是那力量的一部分,它常常想的是惡常常做的是善。”在靡非斯特身上,宗教的意味消失了,哲學的價值增強了,源于中世紀的惡魔形象獲得了一種新的哲學含義。詩劇最終“信仰得救”的結局既是對民間素材的改寫,又暗示了“惡魔性”的積極意義:不斷的毀滅能促使事物的更新,以致新生,這正是大毀滅中的大創造。 惡魔性的意義還可以從詩劇中上帝對靡非斯特說的一段話中得到體現,上帝認為:“人的努力太容易衰弱,他太喜愛無條件的休息;所以我愿意給他一個伴侶,他刺激他,以魔鬼的身份工作。”這是上帝給予魔鬼的積極的意義,惡的力量對于一個孜孜不倦的人是一個有力的刺激,可以使他更積極地努力。雖然惡魔性形象在文學史上的出現并不是以靡非斯特為濫觴,但靡非斯特卻無疑是被創造出來的最典型的惡魔性形象。由此看來,靡非斯特確實具有兩副面孔:表面上是“惡”的化身,實際上這種“惡魔性”卻可以轉化為“善”。就像《大師和瑪格麗特》中的“黑暗世界之王”沃蘭德,按傳統看,他是“惡”的象征,但是他非但不迫害善,不倡導惡,還盡可能地幫助善良的人和一心向善的人。 靡非斯特是作品中的重要形象,他在詩劇中是作為浮士德的對立面出現的。靡非斯特有各種化身,扮演各種角色:他扮成獅子狗從而達到接近浮士德并與其訂立契約的目的;他打扮成浪蕩學生,企圖用形而上學與好高騖遠的智力誘惑浮士德;在拯救瑪甘淚時,他幻化成一團黑煙而活動;在古羅馬帝國他又成為容克貴族,通過發行紙幣維持日漸衰退的封建王朝;而在唯美的古希臘,他又成為福耳庫阿斯,充滿著辯證思維;諸如此類等等。 魔鬼靡非斯特主要代表否定精神和“惡”,正如他自我解釋說:“犯罪、毀滅,更簡單一個“惡”字,這便是我的本質。” 靡非斯特的形象充滿著有意的矛盾:一方面,他肯定人的物質性及其“生物——物質”的需要,另一方面,又肯定“生物——人”的虛無意義的過度勞碌,籍以給一切超出純感覺范圍以外的生產性的東西以否定的批判。因此,碩爾茨根據歷史哲學的解釋,認為靡非斯特體現歷史哲學的虛無主義。靡非斯特自稱是“黑暗的一部分”,又稱是“混沌的寵兒”光明是與大自然的創造塑性同源的,而代表黑暗的靡非斯特卻使虛無、無形、永恒空虛與之對立。雷德爾說:作為否定的化身,靡非斯特的職能在與使一切東西貶值和衰落,這同樣表現在破壞形式和維持僵化上。他在太古的寂寞中,只有自身成為朋友、伙伴和誘惑者;他毫不停頓地需求絕對的靜止;他在美麗假象的諷刺戲中,以滑稽形式表演虛無的嚴肅;他縱然千變萬化。其本質始終不變。 靡非斯特的做惡,激勵和促進浮士德的向善,浮士德的向善又反襯出靡非斯特的做惡,靡非斯特自稱是“作惡造善力之一體”。又如《浮士德》第一部“書齋”一場中,靡非斯特說:“我是經常否定的精神”,“我是那種力量的一體,它常常想的是惡而常常做的是善。”浮士德和靡非斯特的矛盾是人間的矛盾,有其具體的現實內容,是現實的形而下的善惡沖突,與第一層的形而上的善惡矛盾相比,這對矛盾的構成由冥冥的宇宙走向了現實的人間,由至善至惡變成了具體的善惡。 在悲劇中,浮士德五個階段的追求,靡非斯特始終作為具體的惡的不同化身,作為“至惡”的具體行動的承載者,具有推動力,作為惡的載體的靡非斯特在浮士德的追求中設置障礙,激勵和促進浮士德不能滿足、不斷地向著更高的境界奮進。詩劇開篇描寫浮士德早已厭倦枯燥無聊的學者生活,于是,在愛情生活中,靡非斯特試圖用愛情蒙蔽浮士德的雙眼,但浮士德最終克服熱情的沖動,在拯救無望下擺脫愛情的羈絆;在政治生活中,靡非斯特試圖用封建王朝高官厚祿的幻景引誘浮士德,但僵化腐朽的封建制度無法滿足浮士德的政治抱負,使其轉而走向對古典美的追求;浮士德意識到古典希臘的美無法成為當前的現實,隨著海倫的幻滅,靡非斯特所設置的這一誘惑的詭計再次付諸東流;在改造大自然的過程中,浮士德最終犧牲,但他理解到這種犧牲的必要,即人類達到人道生存的更高境界的必要犧牲,最終浮士德戰勝靡非斯特得到瑪甘淚的接引向上飛升。 他對浮士德所做的種種誘惑都是從惡的動機出發,企圖使浮士德走向沉淪和毀滅,但卻使浮士德從迷誤和錯誤中接受教訓,提高認識,不斷地向更高的境界追求,更加接近所追求的“至善”的境地。 魔鬼靡非斯特與浮士德訂立契約,以仆人的身份跟隨其左右,并用盡一切方法滿足浮士德的要求以達到最終目的。伯姆聲言靡非斯特是“浮士德的壞的自我”。 浮士德的內心是充滿激烈的矛盾的,在與靡非斯特相遇之前,他攻讀中世紀的各門學問多年卻一無所得,內心十分痛苦以至企圖自殺,直到聽到復活節的鐘聲,聽到天使們的合唱,才使其重獲生之力量。因此,浮士德甘愿有靡非斯特式的麻木不仁,好讓自己解脫那浮士德式的渴望的苦痛。他要求瞬間的享受,以便忘記永無休止的追求,這是浮士德內心深處的矛盾。因而,魔鬼靡非斯特就承擔了浮士德內心深處對立雙方一方的特質,成為浮士德本身中的否定精神。在作者的心目中,實際上這是人的一分為二,所以二者是合二而一,浮士德是人的積極的或肯定的一面,靡非斯特是人的消極的和否定的一面。這一人一魔,一主一仆,相生相克,相反相成,如影隨形,如呼如吸,如問如答。
參考文獻 1、歌德:《歌德文集》,綠原譯,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年版。 2、歌德:《世界文學名著寶庫—浮士德》,張文竹、葛子健改寫,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1 年1月第1版 3、林丹華:《〈浮士德〉與〈圣經〉》,《福建教育學院學報》,2003年第10期。 4、董問樵:《〈浮士德〉研究》,復旦大學出版社1987年11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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